班里来的新同学 Ⅳ
【20】决裂
史蒂夫静静地看托尼发泄，蓝色的眼眸深不见底，犹如霜冻千年的冰雕，寒气伴着晚风平息了托尼的怒火，他懊恼地把资料砸进史蒂夫怀里，背过身去。
“托尼，我没有不把你当朋友。”史蒂夫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但这件事由我而起，理应由我结束。”
托尼的脊背略微耸动，保持背对他的姿势，“没那么简单，史蒂夫，他的情况很特殊。”
“我知道。”
“你知道？！”托尼拔高语调，腾地转过身，“你知道什么？他可不只是个滑雪运动员，不然Hydra何必费心清除他的记忆？”
“我知道。”史蒂夫认真地重复道：“所以我不能把你们拉下水。”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托尼急得要跳起来了，“Hydra背地里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了洗钱就拿去培养运动员，巴恩斯就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出事，你哪来的本事和它斗？”
“谢谢你托尼。”史蒂夫举起手上的资料，“不过你该回去了，已经很晚了。”
“如果你再往前一步，史蒂夫·罗杰斯，我发誓我们两个就到此为止。”托尼沉声道。
史蒂夫的脚步有所放缓，可还是坚定不移地向前，直至夜色将他吞没。
【21】冷战 1
史蒂夫在门口望眼欲穿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见到托尼扬着他高傲的头颅向他走来，他叹着气在托尼·斯塔克右边的空白格子里画了个叉。
“托尼没有来上学？”弗瑞先生瞥了眼心不在焉的史蒂夫，大概推理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把考勤放到一边，“我会给他家里打电话，说不定他告诉了其他人，别担心。”
史蒂夫回到班上，并未察觉众人观察他的异样眼神。
“你怎么了，史蒂夫？”巴基瞧出他不对劲，同时也发现托尼不在班上，“是因为托尼吗？”
“不，我没事。”史蒂夫扯出一个微笑，“你昨晚睡得好吗？”
“我很久都没有睡得那么好过。”巴基坦言道。
“那就好。”总算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史蒂夫，过来聊聊？”
两人同时抬头，娜塔莎单手撑在史蒂夫的桌子上，大伙儿在离她背后不远处探头探脑。史蒂夫见她神情凝重，知道自己躲不过了，他起身离开座位，投下的阴影正好笼罩巴基悄然黯淡的碧色眼瞳。
娜塔莎把史蒂夫带到一旁，众人立即把他团团围住，问题铺天盖地地袭来，但都围绕着一个核心——你和巴恩斯到底什么关系？
“朋友。”此话一出，众人不约而同地表示“我就知道”，他们心照不宣地住了嘴，挪谕的神色只增不减。
“那我得重新学学朋友的定义了。”克林特双手环抱，“你认真的？和托尼决裂？就为了他？”
“史蒂夫，凡事留一线。”娜塔莎给他看手机，上面是托尼在各大社交平台的放话，“咱们到此为止，史蒂夫·罗杰斯！！！”连用三个红色感叹号结尾，可见托尼有多愤怒——还有幼稚，史蒂夫忍不住加上这个形容词，托尼总是太过自我，这曾引发二人无数次的小吵小闹，否则史蒂夫不至于拒绝他的帮助。
“你知道的。”史蒂夫给她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我当然知道，一个口是心非，一个忍者神龟，你们俩每次都这么吵起来。”娜塔莎板起脸，“但是这次不同。”
“托尼和你们说了多少？”
“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们吗？”娜塔莎白他一眼，伸手拿过班纳手里的笔电，“他能查到的，我们怎么不能？说真的，史蒂夫，我完全理解托尼。”她把笔电扔给云里雾里的其他人，压低声音道：“你这是把自己往死里整。”
“我罪该万死。”
“你！”娜塔莎正要发作，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是克林特，他摇摇头，“娜特，够了。”
“我不能让他去送死，克林特。”娜塔莎和他对视，对方的眼神同样坚定。
“你阻止不了他。”
“他说的对。”史蒂夫帮腔道。
“闭嘴吧你！”娜塔莎捶了他一拳。
“我支持史蒂夫。如果Hydra知道巴恩斯还活着，一定会再次找上门，那时候我们大家都脱不了干系。”了解完一切的旺达站到史蒂夫旁边。
“我不同意。”幻视难得地反对旺达，“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三对二？”娜塔莎冲剩下的人喊：“还有谁要站队？”
山姆走到史蒂夫身边，“我永远支持你Cap，虽然我可能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史蒂夫揽过他的肩膀，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你是我兄弟，山姆。”
就冲这句话，山姆能为他上山下海。
“四对二，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吗？”克林特看向娜塔莎，剩下的人都没有表态的意思，一是因为和两边都不熟；二是必须要有人在两边真正打起来时拉架，在打出人命前向老师报告。
“别了，要是连我都不支持，托尼估计明天就把学校买了，然后赶走巴恩斯。”
“同志辛苦了。”克林特冲她敬礼。
“别给我来这套。”娜塔莎撇撇嘴，“你们男生真烦，这搞得跟美苏冷战一样。”
上课铃响了，希尔老师踩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教室，她对学生们的无端聚众习以为常，可不见新学生的身影让她顿时警惕，“有谁见到巴恩斯了吗？”
史蒂夫回头一看，自己座位旁边空空荡荡。
“出去了。”一直在看戏的洛基说：“他走之前看了眼手机，可能是谁叫他吧。”
“你怎么不早说？”史蒂夫瞪着他。
“噢，我看你们刚才那么讨论得那么认真，就没打扰。”
【22】行动
“山姆，有什么消息吗？”史蒂夫掏出手机打电话，眼睛不离班纳和快银的笔电，上面是纵横交错的道路和监控录像。
“没见到人，他是不是没从路上走？”耳边风声呼啸，夹杂着几声惊叹，山姆觉得自己明天一定会上头条，这样也好，他就能官方宣布自己叫猎鹰而不是小飞人、空中飞侠这类千奇百怪的称号。
“他没有地铁卡。”史蒂夫否决了这个想法，“而且学校附近只有一个地铁站，我们已经查过了。”
“行吧。”山姆不懂没有地铁卡怎么就成了巴恩斯不能去地铁站的最主要原因，但他深谙祸从口出的道理，随着背上的机翼划出自由的弧度，他成功掉头，“我再回去看看，说不定他根本没走远。”
“定位到巴基的手机了吗？”史蒂夫问娜塔莎，只见她指尖飞快在键盘上跳跃，噼里啪啦地调出一堆红点，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新的代码覆盖。史蒂夫不擅长电子科技，但他看得出她碰到了瓶颈。
“让山姆别回来了，他在托尼那。”娜塔莎合上电脑。
“你确定？”
“手机信号被屏蔽，定位被自动加密，消失前的定位在斯塔克大楼附近，再说除了托尼我想不到有谁会这么做——除非是Hydra，不过可能性不大。”娜塔莎分析得头头是道，她早就对托尼的行为见怪不怪，“别惊讶，说不定他在找你之前就找过巴恩斯了。”
“我是怕巴基出事。”史蒂夫不安地说。
“够了吧，史蒂夫，分出几秒钟担心托尼很难吗？”娜塔莎斜他一眼，“他看上去像是那样的人吗？”
“如果不是，我们为什么不坐在这等托尼把巴恩斯送回来？”克林特从储物柜里取出一张弓和用来训练的软箭——他还不想和托尼结梁子，至少不能是血海深仇。
“我们现在就去斯塔克大楼。”史蒂夫一锤定音，带着他的小分队往班外走，另一边娜塔莎和幻视也准备动身。
“班纳，你留在这继续找，说不定我猜错了。”娜塔莎嘱咐班纳道：“随时保持联系。”
班纳没想到他们来真的——谁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史蒂夫会公然逃课——事发突然，他没想到去阻止，而是愣愣地把娜塔莎的话奉为圣旨。
“我说，现在是上课时间！”全程插不上一句话的希尔老师敲了敲讲台，“你们都给我到座位上去！”
“抱歉了老师，事态紧急，人命关天。”娜塔莎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铁线枪对准窗框发射，然后和幻视翻出窗户顺着绳索滑下。
希尔老师冲到窗边往下看，然而两个人早就跑没影儿了，再回过头，只见索尔和班纳一人守着一个门，而洛基坐在讲台上抛她的手机玩。
“老师，您就让我们自习吧。”快银两只腿翘到课桌上，“他们现在生死不明，我们完全没心情上课啊。”
遇上这群学生，希尔老师和弗瑞先生一样崩溃，
【23】谈判
直升机稳稳降落在斯塔克大楼，托尼不紧不慢地喝着高脚杯里剩下的红酒，示意贾维斯出去接客。巴基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盯着贾维斯的眼神和史蒂夫描述出来的身娇体弱心灵受创的形象完全不沾边，如果他再大一点，托尼毫不怀疑他会是哪个黑帮组织的金牌打手——这么说来冬日士兵这个称号很有前瞻性。
“你好啊，巴恩斯。”托尼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地打招呼。
巴基却没有表示出相对的热情，他甚至连客套都免了，“你找我什么事？”
“第一天我就找你了，但是你没来。”托尼不满地控诉。
“是吗？”巴基露出和史蒂夫一脉相承的困惑，“我不记得了。”
托尼气得差点被呛到，他把高脚杯重重地放到吧台上，“听着，我不管你是装失忆还是真失忆，你赶紧离开史蒂夫，不然你会后悔的。”
巴基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他更关注的是失忆，“你查到什么了？”
“两年前的意外，还有你为什么被送走，别告诉我你都不记得了。”托尼观察巴基的表情，他看上去一无所知。
“总之，你是个危险人物，而我想要保证史蒂夫的安全……你看着办吧。”托尼又添了一杯酒，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现在是狗血偶像剧里棒打鸳鸯的恶毒父母，按照剧情他是不是该叫他开价？他倒是不在乎钱，但这和他的人设极端不符。
算了，他还是恶人恶到底吧。
预料中的争吵没有到来，托尼借仰头喝酒的空档看了巴基一眼，他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
巴基知道托尼说的没错，他失忆了，一觉醒来就躺在医院里，左边肩膀是空的，护士医生对他昏迷以前的事情闭口不谈，不过对他的照顾倒是尽心尽力，直到第二天病房门口出现一堆记者，他才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自己的故事。Hydra派人来探病，但他总感觉更多的是试探，他的失忆于他们而言是件好事，因为他安上假肢不久后Hydra就宣布和他划清界限了。
接下来是枯燥又艰难的部分，所幸短暂但绚烂的职业生涯给他带来了不菲的收入，他的日常开支不成问题，但多年的封笔训练让他无法融入社会，因此他养成了搬家的习惯，在遇到史蒂夫之前，他并不打算在这里长住。
托尼没必要说谎，如果他真的会给史蒂夫带来威胁，他一定会离开他。
“我会离开，但在那之前，我要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
“这么简单？”托尼诧异道，“不需要别的东西？”
“不用。”
托尼放下高脚杯，看向巴基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他伸出手，“那么……合作愉快？”
巴基握上他的手，“合作愉快。”
【24】内战
同时响起的门铃声和手机震动声打断了两人的握手，托尼瞥了眼手机，来电的是娜塔莎，而贾维斯在他接电话的时候调出了门口的监控录像——是史蒂夫他们。
“把巴恩斯放了，记得好好说话。”娜塔莎命令式的语气让他不爽，凭什么他要做让步的那个？是史蒂夫要和他决裂的。
“凭什么？”
“就凭我不想收拾你们的烂摊子。”
好吧，这话还挺在理。
“我自有分寸。”托尼挂了电话，和巴基一同乘电梯下去。电梯门一开，托尼就见到全副武装的史蒂夫和克林特，旺达被两人护在身后，正在用眼神威慑他，而地面时隐时现的影子无疑属于山姆。
托尼把娜塔莎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他生气了——不，他根本就没消过气。
“怎么？担心我会对你的老朋友下毒手？你要和我打一架吗史蒂夫？”托尼什么都好，除了长了张不说人话的嘴和有着老子天下第一的脾气之外。
“我没事。”巴基自知理亏，他走到史蒂夫身边，不着痕迹地挡住托尼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庞，“是我要找托尼……聊天”
曾经的巴基擅长满嘴跑火车，但在大事上总是瞒不过史蒂夫，何况如今他还失了忆，更容易被读懂，“巴基，你放心说，我们会保护你的。”
“你什么意思？你哪只眼睛看到他身上有一点伤痕？净在那污蔑我的人格，我怎么就跟你这种人做朋友？真是瞎了眼！”托尼受够了史蒂夫的偏袒，逐渐变得口无遮拦，“好人只能是你，坏人一定是我，你就是那个圣母玛利亚耶稣基督，见一个爱一个，不如你改天让班纳给你搞一个光圈固定在头上得了，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正义使者。”
克林特瞥了眼史蒂夫，他倒没什么，反而是巴基面露狠色，他连忙喝住托尼，“托尼，你说的太过了！”
“我有吗？难道除了史蒂夫还会有第二个人愿意像舔狗那样舔着巴恩斯这个残废……”
两条人影同时动作，不过身体素质更胜一筹的史蒂夫抢在巴基前头，对着托尼右边脸颊来了一拳，他出手精准且狠厉，不留半分情面，克林特眼睁睁地看着托尼的右脸以惊人的速度隆起，红色血丝几乎撑破肿胀的皮肉。
“你打我？”托尼不敢置信，他想摸摸自己的脸，手却止不住颤抖，与此同时，电梯门自动打开，一副钢铁盔甲自动覆盖他的身体，破相的脸也被明黄色的钢铁覆盖。
“检测到武装分子，启动一级警戒。”
“嘿，等等…”克林特取下一支箭搭在弦上，试图做最后挣扎，但盛怒之下的托尼听不进任何劝告，而没有感情可言的人工智能更不会听他废话——所有肉眼可见与不可见的微型射击器对准他们，形成天罗地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男生的荷尔蒙和大脑发育一向缓慢，尽管这群人是精英中的翘楚，他们还是敌不过最原始的冲动——既然吵到了这个份上，于情于理都得打一顿。
眼看史蒂夫和巴恩斯默契地攻向托尼，克林特把旺达推进电梯，朝被山姆吸引的突突发射子弹的玩意儿拉弓。
【25】冷战 2
“对于这次聚众斗殴，我深切地感到悔恨与自责，班级本该是个相亲相爱的大家庭，同学们更是兄弟姐妹，但是……”山姆一边写一边痛击胸口。
“但是我听不下去了。”克林特忍无可忍地把笔和纸甩到桌上，伸手抢过山姆好不容易写下几行字的检讨书，把它揉成一团扔进角落的垃圾桶。
“啊啊啊啊我好不容易写的！”山姆冲到垃圾桶旁边，里面堆满了大家扔进去的纸团，根本分不出哪个是他的。
“你们几个写就算了，为什么我们也要？”快银代表留在班里的小团体发出哀嚎，可惜大家都低头写划，绞尽脑汁地挤出几句反省的话，然而现实是超负荷的垃圾桶，他们写了扔扔了写，自己摆烂了就扔别人的。
“因为你黑进了学校网络，在每个班上直播玩恐怖游戏。”洛基没好气地说：“我都让你安分点了。”
“啧，玩老师手机的人没资格说我好吧。”
“洛基后来还回去了，而且希尔老师没有计较。”索尔帮腔道。
快银说不过他们俩，转头向妹妹求助，“旺达，帮我说两句。”
“不见你帮我写两句？”旺达憋屈得很，她才是那个什么都没干的好吧，他们在打架的时候她好好的待在电梯里，直到娜塔莎阻止了厮杀激烈的双方才被放出。
“再吵我们就要在这里过夜了。”娜塔莎一拍桌面，“洛基，我知道你写完了，快点拿出来。”
“你在命令我？”洛基眯起眼睛。
“怎么？你想和这俩哑巴人待下去？”娜塔莎指向托尼和史蒂夫，他们俩一人占据一个角落，史蒂夫埋头苦干，托尼用冰袋敷着受伤的半边脸，偶尔把贾维斯完成的检讨书撕掉，惹来群众的怒视.
几个小时以前，这俩在斯塔克大楼下面打得难舍难分，娜塔莎把他们强制分开时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尤其是脸上——托尼的右脸肿得老高，史蒂夫左眼青紫，谁也没讨到便宜。他们俩打架打得真情实意，一分开就变得老死不相往来，弗瑞先生问他们话也不回答，整整半小时的训话，两人都当对方是空气。
弗瑞先生见大家没有悔改之意，一怒之下罚他们在班上写一千字检讨书，不写完不准走。众人倒不介意在班里禁足，不过随着放学时间临近，他们越发坐立不安，弗瑞先生一向言出必行，因此他们对他还是有几分敬畏的——总不能今晚在这打地铺吧？就算打他们也不愿意跟两个让气氛冻到极点的人一块儿。
一番衡量之后，洛基把自己的那份检讨书扔给娜塔莎，“你欠我一次。”
“以后索尔找你我一定拦着。”娜塔莎头也不抬地说。
“成交。”洛基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可索尔不这么觉得，他挨到弟弟身边一个劲问为什么，直问的洛基烦了，把另一份检讨书团起来塞他嘴里。
椅子摩擦地板的尖锐声音打断了众人如火如荼的抄写运动，他们瞧着托尼走出教室，把贾维斯最新写的检讨书交给看管的希尔老师，单手插着口袋离开了，如果他不是还肿着半边脸，众人看他的眼神一定会多几分崇拜。
就在众人勉强把视线拉回检讨书时，一直不吭声的史蒂夫从位置上站起来，手里拿着的一叠纸厚度可观，他在交完检讨后朝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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